京城我挡住了吴三桂和清军第75章 饥饿的颜色
沧州的夏天来得又快又狠。
毒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龟裂的田埂上升腾起扭曲的热浪。
运河水位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位露出乌黑发臭的淤泥。
城头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也无力地垂着。
府衙内气氛比天气更闷。
刘体纯盯着案上几乎见底的粮册眉头紧锁。
“主公”负责粮秣的老参军声音沙哑地说:“郑家船队运来的三千石南洋米按每日两顿稀粥算也只够全城再支撑…五日。
” 五日这个词让堂下所有将领的心都沉了下去。
城中如今挤满了从周边逃难来的百姓和伤兵十几万张嘴巴每一天都在吞噬着最后的希望。
“城外抢种的冬麦呢?” 刘体纯的声音也嘶哑了眼中布满血丝。
那是用焦土里筛出的、半焦的种子种下的是全城人最后的念想。
老参军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下头说:“…十不存一。
阿巴泰的骑兵…像蝗虫不像鬼火!根本不与我军接战三五成群专找快熟的麦地下手火把一扔就跑…救都来不及。
东光、南皮、盐山…几个县报来的都是焦田!” “狗日的鞑子!”张敬东气愤地骂了一句。
他们能挡住千军万马的攻城却挡不住这些无处不在、放了火就跑的幽灵骑兵。
广袤的田野根本防不胜防。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
汉唐商会掌柜的潘元庆匆匆进来脸色难看地说道:“主公派往江南买粮的第三批人回来了…颗粒无收!” “怎么回事?!”刘体纯猛地抬头有点不解地问道。
“我们的琉璃、镜子、沧州玉瓷器呢?那些江南豪商不是抢着要吗?” 刘体纯又接着问了一句。
“是要!但他们…不要我们的银子也不要我们的货了!” 赵金咬牙切齿说道。
“是晋商!那帮吃里扒外的晋商八大家!他们暗中串联了南京的忻城伯赵之龙、保国公朱国弼那帮勋贵还有扬州、苏州的大粮商开了个别人无法拒绝的高价包圆了江南市面上所有能调动的余粮。
我们的商队拿着真金白银和紧俏货连一粒米都买不到!” “他们想干什么?!”王石头怒吼。
“他们想饿死我们!晋商背后是蒙古鞑子和建奴他们出钱南京那帮蠹虫出粮就是要兵不血刃地困死沧州!断我们的根!” 刘体纯的声音冷得像冰听得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层寒气。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大堂这寒意比刀枪更可怕从每个人的脚底窜起。
敌人不再只是城外的清军铁骑还有一条看不见的、却更加致命的绞索正通过运河、通过商路、通过人心一点点套上沧州的脖颈。
饥饿是有颜色的。
它不是瞬间的剧痛而是一种缓慢蔓延的青灰色。
这种颜色爬上街头巷尾那些原本负责施粥的妇人的脸庞她们看着锅里越来越稀、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粥水眼神麻木。
颜色爬上孩子们的额头他们不再追逐打闹只是依偎在母亲怀里睁着空洞的大眼睛吮吸着毫无乳汁的干瘪乳头。
颜色也爬上了城墙守军的操练口号依旧响亮但挥动的刀枪明显慢了许多士兵练着练着就会突然扶住墙垛一阵眩晕。
仓库最后的那点绿豆和麸皮也被搜刮出来混合着挖来的野菜、剥下的树皮熬成一锅锅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糊糊。
没有人抱怨只是沉默地吞咽因为每个人都清楚这可能是今天唯一的一餐。
沧州唯一的希望似乎还在海上。
刘体纯再次亲自来到河口新建的私港。
咸腥的海风带来了些许凉意也带来了两艘刚刚靠岸的郑家福船。
水手们正吃力地从船舱里搬卸麻袋。
郑成功依旧一身利落劲装但眉宇间也带着疲惫和焦灼。
他抓过一把刚从船上卸下的稻米米粒干瘪发黄掺杂着不少砂石。
“刘公这是最后一批了。
”郑成功的声音带着无奈。
“吕宋、暹罗的米价被不明来历的买家炒高了五倍!我家船队虽大也经不起这般消耗…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北边传来消息多尔衮可能下令封锁渤海我们的船以后想来更难了。
” 刘体纯看着那些劣质的粮食又望向浩瀚的大海。
这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蓝色通路在庞大的阴谋和辽阔的陆地面前竟也显得如此无力。
郑家的船队能运来奇珍异宝能运来军械硝石却运不来足以养活十几万人的、最基本的粮食。
海舟虽大难填饥肠。
南京阮大铖府邸后院。
水榭凉风习习丝竹悠扬与北方饿殍遍野的惨状恍如两个世界。
董小完纤指拨弄着琵琶心却不在曲调上。
她看着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与几位身着锦袍的商人密谈商人的口音带着西北味道。
“集之公放心……” 一个商人赔着笑脸说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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