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我挡住了吴三桂和清军第19章 江南风至
沧州码头区如今已是大变模样。
昔日主要用于军事转运的码头被专门划出了一片热闹的“通商市集”。
几条木栈道延伸入水停泊的船只密密麻麻既有沧州本地及山东各地的货船更醒目地夹杂着不少挂着苏、杭、扬、松江等地商号旗帜的江南商船。
空气中混杂着北方干燥的尘土味、河水的腥气、牲畜的膻味以及从南方船上飘来的茶叶、丝绸、药材、甚至热带水果的独特气息。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搬运工的号子声、算盘珠子的噼啪声汇成一片鼎沸的市声充满了乱世中难得的活力。
一艘挂着“江记”旗号、装饰颇为考究的客船缓缓靠岸。
船上下来一位身着杭绸长衫、头戴方巾的中年管事身后跟着几个精干伙计。
他正是扬州盐魁江万龄派来的心腹管事姓钱。
钱管事脸上带着江南商人惯有的精明与谨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码头和市集。
他没有直接去找官府而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本地盐枭陈兴良设在码头的一个货栈。
“陈爷久仰大名!敝姓钱奉扬州江翁之命特来拜会!” 钱管事笑容可掬递上名帖和一份不菲的礼单。
陈兴良早已接到风声豪爽地将人迎入货栈内室。
寒暄过后钱管事切入正题笑着说:“陈爷如今在刘将军麾下风光无限啊!这沧州盐市……规矩似乎与别处不同?” 他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刘体纯对盐政的态度尤其是对两淮盐引体系的态度。
陈兴良打着哈哈说道:“钱管事客气了!刘将军治下讲究一个‘通商贾’、‘厘定税率’。
盐嘛自然也是商品。
只要照章纳税遵守法度来源正当在沧州地界皆可买卖。
至于盐引?那是前朝旧制刘将军未曾提及。
” 这话让钱管事心头一跳——这意味着刘体纯至少在控制区内实质上废除了盐引专卖制度实行了盐业自由贸易!这对垄断两淮盐利的江家来说既是威胁也是机遇。
钱管事试探道:“那……若我江家有意运盐至此销售刘将军……” 陈兴良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将军有令只要按‘镇守府军需司’定下的税率缴纳商税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沧州码头敞开了欢迎!钱管事若有兴趣不妨先运一小批试试水?” 钱管事心领神会这既是邀请也是考验。
他需要亲眼看看沧州的市面、税吏的执行和安全性。
他当即表示会尽快安排一批淮盐北运。
另一处码头苏州“瑞锦祥”布庄的掌柜孙先生正带着伙计在市集上仔细查看沧州本地出产的土布、棉纱甚至还有少量粗糙的麻布。
他一边用手指捻着布料的经纬感受着质地一边不动声色地与本地布商攀谈。
“老哥这布……织得还算紧实就是纱粗了点颜色也单调。
” 孙掌柜语气温和带着些许江南口音评点着。
本地布商陪着笑:“掌柜的是行家!俺们这儿的织机老旧染坊手艺也糙比不得江南的绫罗绸缎。
不过胜在便宜、厚实乡里乡亲和兵营里用着实在!” 孙掌柜点点头道:“确实实在。
不知贵地这棉花、生丝产量如何?刘将军的《农工商五条》里说鼓励种棉种桑……” “棉花种得不少!官府贷种子还派‘劝农吏’指导咧!桑树……刚开头不多。
”布商打开了话匣子。
孙掌柜心中迅速盘算着棉花有潜力但棉纺技术落后成品低端。
生丝几乎空白。
沧州本地的布匹市场对他吸引力不大但原料和未来的市场空间值得关注。
更让他惦记的是另外一种东西。
他看似随便的问了一句: “听闻贵地工坊秘制出一种‘香皂’去污力甚佳?不知何处有售?” 布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那玩意儿金贵着呢!产量少工坊直接管控市面上难见。
不过……听说码头‘万货行’的东家单员外有点门路他好像跟工坊的邓将军搭上了线。
” 孙掌柜眼睛一亮谢过布商立刻吩咐伙计打听“万货行”单元庆的下落。
单元庆的“万货行”如今是沧州码头市集上最热闹的铺面之一。
他利用与邓铁牛建立的有限联系成为了沧州工坊区部分“特产”流向市场的关键渠道。
铺子里除了常见的南北货最引人注目的是摆在显眼位置、用小木匣子包裹的“沧州香皂”以及几块颜色深浅不一、带着气泡纹路但确实能透光的“沧州琉璃”残次品。
这两样东西吸引着无数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孙掌柜很快找到了单元庆。
两人在“万货行”后堂落座香茶奉上。
“单员外果然手眼通天!这‘香皂’和‘琉璃’竟能弄到手!”孙掌柜恭维道。
单元庆矜持一笑说:“孙掌柜过誉。
不过是响应刘将军新政为工坊出产的稀罕物寻个销路罢了。
这‘香皂’去污力确实不凡兵营、工坊、大户人家都用得上就是产量……唉油脂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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