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90资本暗涌时第137章 终局序曲与人性微光

空间的撕扯感来得突兀去得也快。

当李薇和杨振邦从那温和却不容抗拒的传送力量中脱离踉跄着站稳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失语。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安全屋也不是某个熟悉的据点。

而是一片……虚无。

上下左右皆是深邃无垠、点缀着冰冷星光的黑暗。

没有大地没有天空唯有脚下一条不知由何种物质构成、散发着微弱乳白色光晕、蜿蜒通向无尽远方虚空的“路径”。

路径之外是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的绝对虚空。

他们被陈默直接送到了……那片困住他与母亲的、星辰与数据流构成的虚空之中！但似乎是在其相对“稳定”的某个边缘层面。

远处那由混沌光海构成的、搏动着的巨大“彼岸”胚胎如同悬浮在黑暗宇宙中的癌变星球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在“胚胎”与这条乳白路径之间的虚空中两个身影正进行着超越凡人理解的终极对峙。

一方是悬浮于光海之前、周身笼罩灰白雾气、眼神绝对平静、仿佛已成为某种宇宙常量般的陈默。

另一方则是从那混沌光海中完全浮现出来的、由纯粹能量与意志构成的、面容与陈建国一般无二但规模庞大如星云、眼神冰冷空洞的——“彼岸”本体。

父子？造物主与叛逆的造物？还是两种宇宙终极意志的代行者？ 他们的对抗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光束的对轰。

那是更本源、更可怕的交锋——规则层面的覆盖与否定存在概念的抹除与扞卫！ 以他们为中心虚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无声的、却足以湮灭星辰的波纹。

那片混沌光海在剧烈翻腾时而扩张试图吞噬那条乳白路径和陈默时而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收缩。

陈默周身的灰白雾气所到之处“彼岸”试图定义的“秩序”、“纯净”、“超脱”等概念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而“彼岸”光海中散发出的、试图同化一切的冰冷意志也在不断冲击着陈默的“存在”试图将他重新拉回融入那唯一的“整体”。

这是一场关乎所有生命未来形态的、无声的战争。

李薇和杨振邦站在这条看似脆弱、却顽强存在于终极战场边缘的乳白路径上渺小得如同尘埃。

仅仅是远处那对抗的余波就让他们灵魂战栗思维几乎冻结。

他们无法理解那交锋的实质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虚空的荡漾都代表着现实世界中某些基础规则正在被永久性地改写或抹除。

“我们……能做什么？”杨振邦的声音干涩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面对这种层面的战斗他们连旁观都显得勉强。

李薇死死盯着陈默那灰白色的、非人的背影脑海中闪过与他相识以来的一切。

从最初的试探与算计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再到他一次次在绝境中挣扎直至此刻……化身为何种难以言喻的存在。

她想起了林静最后的牺牲想起了赵秀兰燃烧自我的守护想起了陈垣最终的赎罪想起了无数或明或暗、在这场浩劫中挣扎、牺牲或沉沦的人们。

他们难道就只能是这场神明般对决的旁观者等待着一个被宣判的结局吗？ 不！ 陈默将他们送到这里绝不仅仅是让他们来“看”的！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那条乳白路径延伸的尽头——路径的终点并非指向“彼岸”胚胎而是……虚空中另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

在那里一点温暖却无比黯淡的金色光芒如同风中的残烛顽强地闪烁着。

是赵秀兰！ 她被某种力量保护着隔离在主战场之外但那守护她的金色光芒已稀薄到几乎看不见她的意识身影也淡得如同透明的琉璃。

这条路径……是陈默为他们铺设的？通往他母亲所在之处？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薇的脑海！ 情感……记忆……连接！ 陈默此刻的状态是绝对的“理性”与“否定”是摒弃了一切“杂质”的终极形态。

这或许是他能与“彼岸”对抗的原因但这也是他最危险的时刻——他正在失去所有属于“陈默”的人性部分彻底化为冰冷的规则工具！ 而赵秀兰她身上那源自血脉、源于最纯粹母爱的守护执念是陈默与“人性”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连接点！ 陈默无法自己回头他需要“外力”！ 需要有人去加固那个连接点去提醒他他不仅仅是“道标”他还是“陈默”！是一个有母亲、有爱人、有朋友、会愤怒、会悲伤、会守护的……人！ “去伯母那里！”李薇对杨振邦喊道眼神决绝“这条路径是他留给我们的！我们必须过去！那是他……最后的‘锚’！” 她不再犹豫沿着那条乳白色的路径朝着赵秀兰所在的方向狂奔。

路径在虚空中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断裂但始终顽强地支撑着他们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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