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茧之锁第55章 情燃心定助魂安途
这份认知如冰冷的潭水注入李豫的心湖激起深深的涟漪。
恐惧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灼烧般的共情。
这股同情并非自上而下的怜悯施舍而是源自人类共通的对不公的愤怒与对苦难的深切体认。
他想到她短暂一生的欢欣与随之毁灭的巨大绝望想象她以“新娘”的名义被剥夺了生的权利后魂魄还要在“被背叛”的噩梦里无尽徘徊——这副景象让李豫感到一种几乎窒息的悲悯。
这份同情滚烫而沉重是心灵被撕扯的共鸣——为那个在冰冷的冥府边界挣扎求告的新娘为那份从未得到回应的真诚祈祷。
他感到自己与她之间那道生死的壁垒瞬间坍塌仅留下一个受苦的灵魂和一个有能力也理应伸出援手的人。
“不能再让她漂泊了。
”一个念头在李豫心中如磐石般落定。
帮助她已不是为自身安宁的权衡而是成为他内心无法回避的道义与使命。
他眼神中已褪去了彷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如磐石的沉静。
具体帮助的图景在心中铺开: 倾听与正名:他要寻一个恰当的时机——也许是特定的忌日、特殊的时辰、或利用之前调查中发现的她能短暂感知的媒介——郑重地点燃香烛向她告慰他的理解。
清晰地告知她她的委屈与怨恨他已明了;她的痛苦和渴望已被看见与承认。
这一步是为解开第一个心结——被理解的渴望。
真相的还原与昭雪:他将用尽一切可能的途径——无论是翻查尘封的卷宗寻访知情的最后一代老人还是利用自己之前查到的线索与物证——去完整揭露加害者的罪行尽可能地向她的名字泼洒清水洗去强加于其身的污名与遮蔽真相的尘土。
让她的死亡本身不再是讳莫如深的耻辱碑文而是警示与公义的明证。
这是帮助她夺回生而为人应有的尊重。
寻找安息之所:他将探访有道高僧或真正洞悉冥界之理的有缘之士不是寻求那种简单粗暴的压制或驱赶之法而是去理解禁锢她魂魄的具体执念:是那份屈辱?是那未竟的婚礼?是某个未能传递的消息?还是她肉身未能妥善安眠?针对这具体的“锁”找到能真正打开它、实现彻底释放的方式——或许是举行一场迟来的招魂仪式为她引路;或许是寻访她失散的亲人重祭慰奠寄托哀思;或许是以她之名行善积福了却夙愿;最关键的是为她的骸骨寻觅一方宁静温暖的归宿让她在物理和精神上都能真正“落土为安”。
李豫的决心已然坚定心中澄澈一片。
他要做的已超越了一场除魔卫道的江湖快事。
这是一次跨越阴阳的救赎与告慰。
他要让她看见的不再是提防的恐惧而是理解的眼睛;他要让她感受到的不再是压迫的法力而是托起灵魂的温柔手;他要让那个永远穿着嫁衣的孤魂在经历了漫长的凛冽寒夜之后终得安息重沐暖光。
这是他对抗世间黑暗的一次践行一次将同情与愤怒淬炼成具体行动、以期照亮另一个灵魂暗角的旅程。
深夜的图书馆只余孤灯如豆空调低沉的嗡鸣衬得窗外的暴雨更为喧嚣。
李豫枯坐桌前面前摊开的资料纸页泛着冷光那些他熟悉的字体却在视野中浮动、扭曲。
空气忽而沉凝如水银灯光嗞嗞闪烁了一下光晕晃动中嫁衣如火的新娘已亭亭立于光影稀薄的角落。
乌黑发丝半遮了她苍白的脸庞湿漉漉的水痕顺着脸颊滑下不知是雨还是泪——在她破碎记忆里那个穿心彻骨的雨夜已凝成阴森的坚冰。
血月冷光暴雨如泼被推下山崖时那人手腕处的赤红胎记是她最后烙印的视觉印记。
李豫喉结动了一下屏住的呼吸终究破碎在死寂里:“又是你……纠缠到底为了什么?”声音干涩。
她没有开口死寂的幻影里却骤然展开一幅浸染血光与恨意的画面:山林中仓皇逃跑华贵繁复的嫁衣剐蹭在嶙峋乱石上撕开破碎的裂帛染血的庚帖飘摇如死蝶落下……最后那双从背后伸出、手腕带赤色胎记的手冰冷无情地决绝一推! 画面猛地爆裂成无数惨淡烟絮寒意骤然炸开李豫手臂上寒毛根根竖立。
他倏地闭眼又猛地睁开空落角落中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气流动着残余阴森——窗外的雨疯狂抽打着冰冷的玻璃。
这鬼影的惊扰打乱了下月关键答辩计划更有违一个唯物研究生的固有世界观。
他仓惶后退的步履撞歪了椅子刺耳的刮响撕裂着紧绷神经:“去!别来找我了!”虚空中女子无声的痛苦如泣如诉在他脑海中幽微弥漫着缠绕他心头几日盘踞不去。
之后几个夜晚他都在校史馆地下二层的逼仄储藏室里度过。
尘封的铁柜锈味浓重刺鼻在昏黄台灯微弱光芒照耀下他在虫蚀霉烂的一卷账目边缘寻获了蛛丝马迹——蝇头小楷记录着旧日当地望族陈氏“亲迎有变新妇入途竟不复见”。
薄薄记载页竟在指下迸发一阵尖锐电流般的麻意冲入指尖仿佛无数暗哑惨痛的哭嚎瞬间爆开直贯耳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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