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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欢宜香换掉了第17章 豪赌

翊坤宫的宫门沉重合拢落锁的“咔嚓”声如同最终判决将内里的一切与外界彻底隔绝。

方才还充斥着哭喊、呵斥与混乱的宫殿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地龙依旧烧得旺暖融如春苏合香的清雅气息却早已被更浓烈的东西覆盖、渗透、取代——那是恐惧带来的冷汗味是眼泪的咸涩是侍卫粗暴动作扬起的细微尘埃更深处的则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新鲜而冰冷的铁锈味仿佛来自那些刚刚拖曳过地面的锁链。

年世兰在周嬷嬷和颂芝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她推开她们的手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殿中央。

方才那番撕心裂肺的哭诉耗尽了她的气力喉咙干涩发痛眼眶红肿鬓发散乱华丽的衣袍也皱褶不堪显得狼狈又脆弱。

然而当她低垂下视线目光落在那被皇帝弃置于冰冷地砖上的邪异布偶时那脆弱感便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死寂。

那布偶静静地躺在那里明黄色的料子潦草的字迹狰狞的银针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恶毒到极致的阴谋。

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视线里。

暖阁里传来弘晟细微不安的哼唧声乳母极力压抑的、带着颤抖的哄拍声随之响起。

孩子的哭声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年世兰冰冷的外壳。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向暖阁方向。

“颂芝”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去看着阿哥不许出半点差池。

除了乳母任何人不得靠近暖阁半步。

” “是娘娘!”颂芝连忙应下擦了把眼泪快步走向暖阁如同守护幼崽的母兽用单薄的身躯挡在了门口。

年世兰又看向周嬷嬷目光沉静:“嬷嬷收拾一下。

皇上只是封锁宫门查问本宫还是华妃翊坤宫还没倒。

” 周嬷嬷看着年世兰瞬间恢复的镇定心底的惊惶莫名安定了些许。

她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默默收拾殿内的狼藉——扶起歪倒的绣墩捡起散落的茶盏碎片将凌乱的帘幕理好……动作尽可能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仿佛想用这微不足道的秩序来对抗外界那巨大的、未知的恐惧。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周嬷嬷轻微的收拾声和暖阁里孩子逐渐平息的哼唧。

年世兰慢慢走到窗边。

透过紧闭的窗棂可以看到外面持刀而立、如同雕塑般的侍卫身影将庭院封锁得密不透风。

阳光被窗纸过滤变得朦胧而惨淡落在她苍白至极的脸上。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皇帝的暴怒和封锁意味着慎刑司那台庞大而残酷的机器已经开始运转。

外面的世界正进行着一场无声却血腥的清洗。

翊坤宫的每一个宫人都将经历炼狱般的拷问。

她的心微微收紧。

那些宫人中虽有皇后的眼线但大多是无辜的只是这深宫之中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们的命运从那个布偶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这是必要的牺牲是通往权力和生存之路不得不铺就的白骨。

这份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冰冷的涟漪但很快便被更强大的求生欲和恨意所覆盖。

时间在极度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刻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两个时辰殿外隐约传来了一些不同的动静。

不是侍卫规律的脚步声而是更杂乱、更沉重夹杂着模糊的呵斥和……一种压抑的、不成调的呜咽声由远及近。

声音似乎朝着翊坤宫后方那些低等宫人居住的庑房方向去了。

年世兰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

周嬷嬷也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脸色发白。

很快那些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加清晰。

是锁链拖过地面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混杂着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还有太监特有的、尖细又冷酷的催促声。

“快走!” “磨蹭什么!” “进了慎刑司有你们好受的!” 然后是低低的、绝望的哭泣和求饶声属于不同的、年轻或年老的嗓音但都充满了同样的恐惧。

“……奴才冤枉啊……” “公公饶命……饶命……”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 这些声音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翊坤宫正殿每一个人的心上。

颂芝在暖阁门口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流下。

周嬷嬷闭上眼睛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

年世兰依旧站在窗边背影挺直一动不动。

她听着那些代表着她计划“成功”的声音听着那些因她而起的悲惨命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搭在窗棂上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知道小禄子……很可能就在那群被拖行的人之中。

她安排的香灰那一点细微的、指向景仁宫的线索此刻应该已经沾在了他的鞋上。

慎刑司的那些人是嗅查线索的猎犬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异常。

那混合了特殊香料的香灰与景仁宫小佛堂常年焚烧的一种名贵香料成分相同……这微弱的联系在平时或许微不足道但在眼下这“巫蛊”大案的恐怖氛围下在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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