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里希?”(同志?) 那个从尸堆里拖出来的男人用一双仅存的、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融。
陈默和李强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
两人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和桌下的武器。
他们看向吴融等待着那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指令。
吴融戴着口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没有回答那个俄语单词。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只是伸出戴着胶皮手套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撑开男人浑浊的眼皮另一只手打开手电仔细检查他的瞳孔反射。
接着他俯下身手指搭在男人颈侧的动脉上测算着脉搏。
一系列动作流畅精准没有半点多余。
完全是一个专业医生在检查危重病人的标准流程。
做完这一切吴融才直起身用一口流利、却带着明显语法生硬感的俄语轻声开口。
“寂晒达瓦里希。
乌界别哦群加冉雷耶烂嘞”(安静同志。
你的伤很严重。
) 他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俄语只是一阵无意义的呓语。
手术台上的男人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他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但吴融知道一场无声的交锋已经在这间阴暗的地窖里正式开始。
这个男人残存的意识正在疯狂分析着周围的一切。
空气中除了浓重的消毒水和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丝微弱的机油和松香的气味。
墙角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正在用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工具摆弄着一些闪烁着铜色光泽的精密电子元件。
门口那个负责守卫的男人看似放松地靠在墙上但他的站姿双脚前后分开重心稳定。
眼神时刻扫视着门口和楼梯那是只有经历过长期军事训练的人才会有的本能戒备。
这里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乡镇诊所。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吴融、李强、陈默三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诊所的日常运转。
吴融按时为男人换药处理伤口。
李强负责采买食物和药品与镇上的伪满警察虚与委蛇。
陈默则把自己关在角落埋头修理那具破损的“鸢眼”骨架。
地窖里只有男人因疼痛而发出的压抑喘息和陈默锉刀打磨金属的沙沙声。
直到第三天下午。
吴融在为男人处理那条严重骨折的断腿时动作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他一边用镊子清理着伤口周围的坏死组织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握着手术刀的角度。
锋利的手术刀尖划过一道微小的弧线对准了男人小腿外侧一个不起眼的神经节点。
这个位置一旦损伤将导致足下垂永久性跛行。
一个普通人甚至一个普通的医生都很难察觉到这个动作的凶险。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皮肤的零点一秒前! 那个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男人身体猛地绷紧!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含混不清却充满了警告意味的俄语低吼! “Берегись мало6ерцового нерва!”(避开腓总神经!) 吴融持刀的手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抬起头隔着口罩与那双重新燃起警惕火焰的眼睛对视。
几乎是同一时间。
他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清晰地响起。
【检测到特殊反应目标深度扫描已完成。
】 【姓名:伊万·别尔科夫。
】 【军衔:苏联红军远东军区情报总局(格鲁乌)上尉。
】 【心理状态: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伴有强烈攻击性及复仇欲望。
大脑海马体因药物实验出现轻微损伤但核心战术记忆完整。
】 【忠诚度分析:对苏维埃极度忠诚(95%)对日本军国主义仇恨度(120%!)对未知拯救者(宿主)处于高度警惕与评估状态(60%)。
】 一切都得到了确认。
又过了两天。
在足量药物和营养的支撑下伊万终于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
他能靠着墙壁自己坐起来了。
这天晚上他主动叫住了准备离开地窖的吴融。
“医生先生。
”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但那双深陷的眼睛里却透出一种不属于重伤员的锐利。
“我不管你是谁国民党还是赤党。
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
” “但我知道你对我不仅仅是出于医生的仁慈。
”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沫但他毫不在意。
“我知道‘那个地方’的一切。
” “它的内部结构每一条管道的走向守卫换岗的精确时间几个主要负责人的名字和他们的弱点……” “我知道石井四郎那个恶魔最看重哪个实验室也知道他们正在进行的几个最核心的实验项目包括鼠疫、霍乱还有……炭疽。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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